第四章-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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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矿井对黑暗天使来说构不成障碍，他们的盔甲很容易就能感知到悬崖下的漆黑。每走一步都让他们更加深入这个星球，也让报复萨罗什叛徒的复仇行动更近了一步。

扎哈瑞尔感知到地下的灵能力量，他的上颚好像有一种辐射的味道，一种令人不愉快的腐臭肉和腐败的味道。他瞥了一眼智库伊斯拉斐尔兄弟，发现他也在忍受着恶臭。

在莱昂的命令下达后不久，伊斯拉斐尔的风暴鸟就降落了，一组勤务人员和机械教的神甫从机舱内卸下了改进的旋风弹头。

扎哈瑞尔第一次看到这个装置时，就想起了藏在萨罗什穿梭机里的炸弹。它就像一个用链条约束的绑着橡皮筋的悬停卵形圆柱体。无数的电线和镀铜管环绕着这个装置，扎哈瑞尔可以清楚地认识到为什么它不能从空中投掷。

莱昂在前面带路，他们一言不发的向世界的深处出发了。

一切都很顺利，扎哈瑞尔想知道萨罗什人在地下做什么。阿根塔女士曾说过，有人从九天中把一些生物拖进来，赋予它们物质形态。虽然这些事情听起来像是疯子和精神错乱者的噩梦，但他在地表上看到的东西使他重新思考了那个令人安慰的错觉。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还有什么样的生物潜伏在亚空间深处呢？那里还存在着什么人类还无法理解的力量？

他们越来越深入地下，黑暗天使在寂静中行进，每个战士都裹着自己思想的茧。扎哈瑞尔担心卢瑟和莱昂之间已经出现了一条无法弥补的裂痕，因为这两个战士通常是形不离的，然而这次莱昂却没有带上他的兄弟上战场。

扎哈瑞尔没有告诉任何人，在萨罗什的炸弹被引爆前，卢瑟告诉了他什么。他担心如果这件事被曝光可能会带来严重后果。事实上，莱昂可能已经注意到了，因为没有什么东西逃过他的智慧。

当莱昂举起手示意停下来的时候，他把这些阴郁的想法从脑海中赶了出去。莱昂嗅了嗅空气，点了点头。

“血…”他说：“很多。”

黑暗天使们更加小心翼翼地前进，他们握着枪栓，手指放在扳机上。很快，扎哈瑞尔就闻到了他的原体先前闻到的味道，他被强烈的陈腐血液气味呛住了。前方隐隐透出亮光，通道逐渐变宽，通向一个巨大的拱门，拱门后是一个烟雾弥漫的洞穴。

当扎哈瑞尔走近时，他才意识到那些烟雾实际上是灵能能量，只有伊斯拉斐尔和他自己才能看到。

其余的黑暗天使似乎没有注意到飘动的烟雾，袅袅的烟雾充满了极度的痛苦和恐惧。也许莱昂也能看到它，因为他的目光似乎在跟随着烟雾中留下的痛苦和痛苦的痕迹。

当黑暗天使进入了洞穴，萨罗什失踪人口的下落不再是一个谜了。

巨大的空间从左右展开，被悬挂在洞顶上的刺眼的条形灯照亮。钢质栈道穿过一个巨大的裂隙，那里几乎堆满了尸体，数以百万计的尸体。

裂隙深不可探，无法看清具体的数量，但扎哈瑞尔记得白疤的库尔吉斯说过，有将近七千万失踪人口。这里竟包含着这么多人的遗骸吗？

巨量的尸体被藏在这里令人匪夷所思，但铁打证据就在他们面前。

“王座在上！”莱昂咒骂道：“怎敢……”

“那些失踪的人…”内米尔说：“扎哈瑞尔，这么多……”

扎哈里尔感到他的负面情绪涌上了水面，于是他强硬地压制住了这种情绪。阿斯塔特们会被训练在战斗中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从无尽的死亡之坑中发出的恐惧的数量和密度是压倒性的。

“冷静点，扎哈瑞尔，”伊斯拉斐尔出现在他身边说：“记住你的训练。这些情绪不属于你，所以把它们拒之门外吧。”

扎哈瑞尔点点头，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低声念着在他转变成阿斯塔特的这些年里，伊斯拉斐尔教导过他的祷文。渐渐地，这种感觉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正义感。

“我们走吧，”莱昂说着，朝最近的一个穿过裂隙的龙门架走去。他踩在金属上的脚步声在洞穴里发出响亮的回声，黑暗天使们跟着他们的原体向更深处走去。

扎哈里尔把目光从尸体的海洋上移开，尽管他无法完全摆脱他们死亡的痛苦回响。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无论死亡天使在萨罗什人的头上施放怎样的死亡和毁灭，都远远不够。

蕾哈娜的尖叫声来自她的内心，因为她上方的景象如此丑陋，如此不自然，让人无法理解。洞穴的整个屋顶上覆盖着一种半透明的粘液生物，它的表面是凝胶状的，上面挂着无数只不眨眼的眼睛。

它像某种巨大的寄生虫一样占据了房间的屋顶，它的直径有几百米，它似乎在移动和渗出，以致它的边界是流动的。卷须像扭动的触手一样从巨大的、无定形的身体上垂下来……空气中充满了荒谬的嘶鸣声。

星光在它的体内闪烁，是在它的深处旋转的早已死去的星系的遥远的光芒，就像在过去的岁月里被吞噬但尚未消化的碎片。面对这样超自然的、显然不应该存在的事情，她痛苦地喘着粗气，挣扎着保持清醒。

“这…这是……？”她喘着气说，想不出合适的字眼来。

“那是神王……”杜尚轻声说，声音里充满了崇敬和爱慕。“那从天上来的天使将要玷污你的肉体，把它当作外衣，在我们中间行走。”

蕾哈娜哭了，当泪痕触到她的嘴唇时，她才发现自己流的是血。

“不,请…别这样…”她恳求道：“你们不能这样。”

杜尚点点头：“你的词汇不够丰富。我们可以。我们会的。”

“请停下来，”她说：“没必要这么做。”

萨罗什人把头歪向一边，似乎在消化她的话，试图理解其中的含义。

“啊~”他指着围住她的那些戴着面具的人说。“你误解了。它已经开始了。”

当扎哈瑞尔穿过横跨尸体坑的龙门架，进入深渊的狭窄隧道时，他感到死者的回声开始消退。它们还在那里，压迫着他的脑壳，但他能感觉到它们在减弱。一开始，他还很庆幸，但后来他意识到，他们只是被更强烈的东西淹没了。

一瞬间仿佛就像有人用锤子敲了他的头。

扎哈瑞尔单膝跪地，一阵针刺般的疼痛刺穿了他的脑袋，就好像有人把一根滚烫的竹签塞进了他的耳朵。

在精神攻击下，伊斯拉斐尔兄弟摇摇晃晃，但仍站着，他头盔上的心理抑制装置减轻了痛苦。

“大人！”智库喘着气说。“它已经开始了…那个来自亚空间的异型生物。它正试图完全进入我们的世界。”

“你确定吗？”莱昂问。

“我确定。”伊斯拉斐尔肯定地说。“对吧，扎哈瑞尔？”

“它肯定会来的。”扎哈瑞尔咬牙切齿地说。

“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莱昂说着，转过身去，加快了脚步。

扎哈瑞尔扶着墙壁勉强站了起来，他的精神屏障对周围空气中满溢的灵能毫无作用。

内米尔伸手对他说：“表弟，拉着我的手。”

扎哈瑞尔感激地接受了他表哥的手。“跟以前一样，是吗?”

内米尔咧嘴一笑，但扎哈瑞尔依旧还是对这幅窘境感到尴尬。他挣扎着站了起来，试图摆脱在他里积聚的恐惧感。

莱昂已经领先了一段距离，扎哈瑞尔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慢奔跑追上他。每走一步都很痛苦，尽管他的新陈代谢加快了，但他在登船甲板上留下的伤口和烧伤还没有愈合。比这更糟糕的是精神上的痛苦渗透到他的毛孔里，他的盔甲无法保护他。

黑暗天使越往深处，声音就越强烈，扎哈瑞尔希望伊斯拉斐尔兄弟的装置能打败它。他回头瞥了一眼，以确保抬着它的机仆跟上了阿斯塔特的步伐。

那些被切除了脑叶的机仆们似乎没有感受到这个地方的灵魂深处的痛苦，扎哈瑞尔有些嫉妒他们。电磁心灵脉冲武器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闪闪发光，他在弹头中感到可怕的潜在力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在前方，扎哈瑞尔可以听到各种低语声和一种悸动的噪音，这种声音回荡在每一种感官中，甚至超出了人类的理解。

前方的房间里充满了病态的、不健康的、让人精疲力竭的光线，洒进了隧道，黑暗天使们灵巧的顺着隧道往下走。莱昂是第一个进洞的，内米尔紧随其后。

伊斯拉菲尔兄弟跟着原体，其余的黑暗天使迅速加入了他们的战斗兄弟。

扎哈瑞尔走进洞穴时，一阵令人厌恶的情绪涌上心头，尽管他并不是那种情绪的来源。

它从那些穿着长袍的人身上洗了出来，他们围着一块直立的、布满纹理的深色石板，围着一个被绑在石板上尖叫的女人，一起唱着可怕的合唱。

扎哈瑞尔顺着萨罗什人的俘虏惊恐的的目光看去，当他看到这个被遗忘的、被红光照亮的世界下面的巨大邪恶的源头时，他感到一种令人作呕的恐怖。

它那果冻状的身体，象是深海里的某种脆弱的生物的身体，微微发亮，从里面发出阵阵彩色的光。无数双眼睛从它那丑陋的形体中凝视着他，他能感觉到它那赤裸裸的饥饿，就像他胸口的疼痛。就在他注视着的时候，那个生物的轮廓正在逐渐消失，但他这不是胜利，而是它快要达成目标了。

当其他人，包括扎哈瑞尔，被上面可怕的生物惊呆的时候，莱昂已经开始行动了。他的手枪射倒了两个穿着长袍和蒙面的人，他冲锋时手中的剑闪闪发光。

看到他们的原体在行动，黑暗天使们紧随其后，发出战斗呐喊开始攻击。

手枪和剑在上方怪物发出的诡异光线中闪耀，但随着每个蒙面吟唱者的死亡，扎哈瑞尔感觉到空中有一种可怕的乐在其中的情绪。

戴着面具的人没有试图防御，当扎哈瑞尔看着被绑在直立的石板上的女人痛苦的眼睛时，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

她的脸被拉长了，发出无声的尖叫，她的眼睛空洞而呆滞，好像灌满了黑色的墨水。黑暗的力量在她的眼睛里漂浮，当扎哈瑞尔看着她的时候，某种非人类的东西在回望着她。

扎哈瑞尔举起手枪，但就在山洞顶上那个怪物的可怕本质开始涌向它的宿主时，就在那一刻，那个女人的某些东西浮现了出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一瞬间的联系，这种联系比扎哈里尔以前经历过的，甚至以后将经历的都更深刻。

她只是简单的说了……是的。

扎哈瑞尔点点头，按下了扳机。

扎哈瑞尔的手枪射出了三道闪电，瞬间穿过了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的空隙。它们穿透了她的皮肤和肌肉，然后同样轻松地穿透了她的胸腔。

当爆弹内的质量反应弹头检测到局部质量增加时，内部的炸药就引爆了。

扎哈瑞尔看着三枚爆弹把那个女人胸腔炸开，她的肚子像盛开的红玫瑰一样绽开，她的头骨变成了血块和大脑碎片。

一声可怕的、永恒的沮丧的尖啸充满了房间，同时回荡在所有的存在领域，一个比时间更古老的生物的野心被挫败了。

但这样的一个生物是不会停止他的怨恨的。

随着一种奇怪的噼里啪啦声响彻整个房间，那女人在空中旋转的碎肉全部都冻结了，无视了重力和人类的所有自然法则。

洞顶上的那只生物已经几乎消失得无影无踪，它那黏性的蠕动已成为遥远的记忆，那些蒙面人已被杀死，但被炸烂的大块碎肉仍悬在空中。

“发生了什么事？”莱昂问：“你做了什么，扎哈瑞尔？”

“该做的事。”他回答，他身体的疼痛和内心持续的悲伤使他有些逆反。

“现在怎么办?”内米尔厌恶地盯着漂浮着的大块生肉说。

“这家伙还没有被打败。”伊斯拉斐尔跑向改良的旋风弹头喊道：“准备战斗吧，黑暗天使们。”

“那东西最好管用，智库，”莱昂警告说。

“会的，”伊斯拉斐尔承诺：“给我点时间！”

智库刚开口，那女人的肉体就嘶嘶作响消失了，在空中留下一个明亮的洞。

五彩缤纷的不洁光芒从洞里渗出来，扎哈瑞尔知道潜伏在另一边的是纯粹的、不加稀释的邪恶。

一群触须毫无征兆地从亮光中冒了出来，像毒蛇一样向黑暗天使们扭动着。

三个鞭挞的附肢直刺向扎哈瑞尔。

他挥剑一击将它们全部砍断，用另一只手发射了他的爆弹手枪，向触手出现的地方发射了几发爆弹。

他听到一声尖叫，那声音深沉而残忍，就像卡利班的野兽发出的声音。这种熟悉感令人恐惧。

战斗开始还不到几秒钟，敌人就已经逼近了他们。当黑暗天使和他们的原体组成一个环时，袭来触手的数量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每一个都是人类手臂的两到三倍厚，几米长，足以粉碎阿斯塔特的马克四动力装甲的陶钢外壳。有些顶端有骨爪，弯曲得像镰刀的刀刃，而另一些长着可伸缩爪子的则似乎是为抓住和挤压猎物而生。

触角似乎没有附着在任何东西上，只是漂浮在空中，每根触角的末端消失在明亮的虚无中，好像它们属于某种没有身体、看不见的生物，只露出了身体的一部分。

“就像和鬼魂搏斗一样!”扎哈瑞尔喊道。

“是啊。”内米尔回答，用他的刀刃割断了另一条触手。“但这些鬼会杀人!”

似乎是为了证明这一点，队伍中的一人被冒出的触手拽住了脚，拖进了发光的裂缝。附近的一个战士伸出手想去救他的战友，结果却被一只利爪掏出了内脏。

战斗形式糟糕的一边倒。敌人不停发动着致命的攻击，但他们很难以同样的方式回应。扎哈瑞尔一边把他的爆弹手枪对准它们从空中冒出来的地方，一边砍断它们的触手。

然而，他不知道这种战术是否有效。切断触须会对它所属的生物造成致命的伤害吗？还是触须就像人的头发一样可以随意丢弃呢？

埃利阿斯的重爆弹发出断断续续的节奏，轰鸣不时打断战斗的尖叫声。

爆弹击中的地方，溅起了湿漉漉的液体，可能是血，但不管被打掉多少，总会有更多的触须冒出来。

有时，扎哈里尔听到从空中发光的洞后面传来的尖叫声，但他不知道那是痛苦的叫声，还是某种狩猎胜利的叫声。

与他们战斗时，扎哈瑞尔想起了他童年的故事，想起了童话里的怪物，比如魔鬼和恶魔。

他在和看不见的怪物战斗。不难想象这些生物是超出人类理解范围的东西，这些来自原始深处的生物回来惩罚人类的狂妄自大。

“伊斯拉斐尔！”莱昂吼道：“不管你在做什么，你最好动作快点!”

“还差一点！”智库叫道。

“我们可没有时间了！”

“我们将坚持到底！”内米尔喊道：“直到大远征结束!”

内米尔的语气里有虚张声势的味道，扎哈瑞尔知道莱昂是对的，他们充其量也只剩一些时间。又有两名战士倒下了，残酷的战斗意味着其余的人很快也会倒下。

触手无情地压迫着黑暗天使，使他们没有时间休息或思考。

扎哈瑞尔看到一只触须突然飞起来攻击伊斯拉斐尔兄弟。他用剑迅速挥砍，割断了触须的尖端，迫使它的看不见的主人迅速地收回了触须。

然而，一只刚消失，就有更多的触须出现。

扎哈瑞尔回忆起他读过的关于泰拉的一个古老神话，关于一种叫做九头蛇的生物，它能够长出两个新脑袋来代替每一个被切断的头。

在传说中，故事的主人公在怪物的头重新长出来之前，用火烧灼它们的脖子，打败了怪物。扎哈瑞尔只能希望像火这样普通的东西能打败这个可怕的敌人。

“扎哈瑞尔！”伊斯拉斐尔兄弟喊道：“现在！”

听到自己的名字，他转过身，看着伊斯拉斐尔修士捣毁了弹头引爆装置上的激活钉。

伴随着音爆，一股巨大的灵力波动从弹头中迸发出来，形成一个不断扩大的环。黑暗天使们被炸飞了，扎哈里尔感到他的思想与以色列兄弟的钢铁意志结合在一起。

扎哈里尔知道自己必须做什么，他集中了自己的每一分精力，抓住了电磁灵能的力量，把它转向自己的目标，像技术人员使用等离子切割器一样使用这种力量。

他感到他体内的力量在增长，升腾，他享受着流淌在他血管里的可怕的潜能。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强烈的火焰，当他凝视着从空中的光洞中伸出来的触手时，它们啪地闭合上了。

房间里响起更多的尖叫声，但扎哈瑞尔和伊斯拉斐尔闪耀着纯净的白光，由他们的意志塑造的一百万个太阳的力量穿过他们的身体。他们仿佛是机库大火中的消防员，用借来的力量包围着战友，摧毁了挥舞的触须，封住了它们进入现实的孔洞。

很快，房间里又一次沉默了，战斗结束了，萨罗什的天使消失了，尽管他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

电磁灵能冲击波的力量逐渐减弱，随着身体燃料的消耗，扎哈里尔叫了一声倒下了。他静静地躺着，让他的呼吸恢复正常，在经历了激烈的战斗和如此多的能量的输送后，他感到兴奋，但也感到疲惫。

他看着伊斯拉斐尔兄弟，疲惫地笑了笑。

“结束了吗?”莱昂问。

伊斯拉斐尔兄弟点点头。“结束了，大人。”

黑暗天使们收拢起战士的遗体，穿过蜿蜒狭窄的隧道，越过死者的深渊，通过矿井的走廊，又回到了萨罗什的地表。

下午已经过去，夜幕降临。当他们摘下头盔时，裸露的肌肤感受到了清凉，大量的新鲜空气被吸入起伏的肺部。

风暴鸟们返回撤离他们，陆军部队被召集起来保护165号矿站下的隧道，尽管现在萨罗什的天使已被消灭，没人指望他们会发现任何敌对的东西。

扎哈瑞尔精疲力尽，他的整个身体疼痛不堪，尽管他的思想清晰而精神充沛，没有被牺牲的回响和面纱外的生物令人厌恶的触摸所干扰。

在他们前往地表的途中，莱昂一言不发保持着沉默，甚至没有对他的战士们说一句赞美的话。

当他们登上风暴鸟时，扎哈瑞尔感到一种奇怪的不安感着爬上他的脊背，他转身去寻找它的来源。

莱昂·艾尔庄森正直直地盯着他。

后记

扎哈瑞尔眼睁睁地看着不屈真理号在舷窗中逐渐消失，风暴鸟带着耻辱从太空中向卡利班之怒号疾驰而去。

当他们回到远征舰队时，距离在165号采矿站取得胜利仅仅过去了六个小时，所有人都跟不上事态变化的速度。

扎哈瑞尔连队的战士们刚回到不屈真理号，就立刻接到了新的部署命令。

莱昂发表了一份公告，卡利班上新兵招募的速度远低于预期。因此，一些经验丰富的阿斯塔特必须尽快返回家园，以确保招募新战士的工作重新回到正轨。大远征进入了一个充满活力的新阶段，黑暗天使需要新的战士来带领帝国之光继续前进。

至于萨罗什的平定，在165采矿站的战斗之后，萨罗什人就放弃了抵抗，他们世界的复仇天使的死亡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星球与远征舰队。

来自附近远征舰队的帝国陆军，以及来自半个火蜂军团的泰坦，正在粉碎残存的抵抗，剩下要做的就是在最后的叛乱之火被扑灭后实施全面的驯服。

扎哈瑞仔细阅读了部署命令，想看看都有谁会返回卡利班。内米尔将会留下来，他想在规定的出发时间之前找到他的表哥告别，但内米尔却不见踪影。扎哈里尔只得按照命令履行职责，和其他准备回家的战士一起到登船甲板上报到。

虽然离开舰队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外在的耻辱，但每个战士心里都明白，莱昂不想让他们和他在一起，这才是最大的伤害。

名单里包含了智库伊斯拉斐尔兄弟，埃利阿斯和受伤的阿蒂亚斯，还有成百上千的其他忠诚的战士。

他们对大远征的贡献是如此渺小，与即将到来的战争规模相比是如此微不足道，以至于扎哈瑞尔怀疑编年史作者是否会费工夫记录萨罗什的短暂战争。

大远征将继续，即使没有扎哈瑞尔。

更糟糕的是，即使没有那个坐在风暴鸟号上离其他人最远的人——

没有卢瑟，它也会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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